【下篇】
  
  
   「真看不下去了,你竟然想在夢裡殉情?」
  
   達維驚訝地回頭看克里夫,克里夫忙道:「愣著幹甚麼?還不快逃!」說著一手攬住達維腰部,衝到房門前欲奪門而出。
   「逃?為甚麼要逃?」正當達維莫名其妙之際,忽聽原本嫻靜溫婉的菲歐娜竟厲聲尖叫起來,身上鮮血源源冒出,染紅整套洋裝,然而最令人怵目地還是那幾乎斷頸的傷。原本甜美如春鶯出谷的嗓音變得淒厲恐怖,靈動含笑的眼眉此刻對二人怨怒瞪視,血淚自紅腫眼眶不斷滲出,佈滿了整張臉,連適才欲一同殉情的達維都覺心中戰慄。
   克里夫攬著達維衝向街道,菲歐娜飛奔追上。此刻路旁無人,天空驟降血雨使兩側破敗高樓染上血流,隨處可見斷肢五臟、殘骸白骨,空氣鐵鏽般腥味刺鼻,血雨滴在身上尚自溫熱,如初離活體無異。
   克里夫邊跑邊忍著幾欲作嘔的反應,笑罵手上攬著的達維:「就叫你平時少看血腥恐怖小說,那些都會進入潛意識,現在自討苦吃了?」驀地見一轉角暗巷,克里夫帶達維閃身而入,一連轉數個小巷,奔跑不止。
   達維看著眼都花了,問道:「克里夫你這樣轉知道出路或怎麼走回原處嗎?」克里夫答:「不知道,你最好也別想這件事,否則它很快會追上來。」忽聽身後一聲淒厲慘叫,菲歐娜立時追上,克里夫哭笑不得:「就叫你別想了,想些開心的事或可供躲藏的安全地方,快!」
   達維依言想了一個安全的藏身所,霎時地面轟隆作響,赫然裂出一條巨縫,當中隱約有礦道直去。克里夫當即躍入,裂縫隨即闔上。
   礦道正好能容得兩人行走,左右燃燒火把照亮整路。克里夫攜達維奔到最底,搶入一扇鐵門後置身一間四壁岩礦的小辦公室內。
   克里夫放下達維,忙將鐵門緊閉,連上四五道鎖才道:「這樣它應該不會追來了…」話音未落又聽撞門聲連連,菲歐娜在外厲聲尖叫,使二人嚇了一跳。
   克里夫面無表情地瞟了眼達維,見達維一臉歉仄,便無奈苦笑,安慰道:「沒事,這是正常現象,越叫人別想的事本來就回到事物本身,例如我要你別想『粉紅色的牛』…」身旁忽聽「哞」地一聲,赫然是一頭粉紅色的牛出現在二人身側。克里夫哈哈大笑,達維則羞愧地想挖個洞讓自己躲進去。
   克里夫這時才將右臂匕首拔去,鮮血緩緩而流。達維歉然問:「克里夫,對不起…你…你還好嗎?」克里夫微笑道:「不用緊張,在夢裡不會感覺到痛楚…」隨及「啊」的一聲輕呼,傷處鮮血噴流而出。
   克里夫面色蒼白,見達維緊張得不知所措,便安慰道:「我沒事不用擔心,你先靜下來,然後想著:如果你有『世界上最神奇最具療效的傷藥』,你會將它藏在辦公室哪裡?」一語方畢便聽身旁置物櫃「咚咚」兩聲,克里夫笑道:「有了!」果真在櫃中拿出一瓶金銀瓶身、寶石鑲軟塞的藥膏,扭開時還散逸出清涼香氣,聞者抒心。
   克里夫嘿嘿笑道:「現實生活可用不到這麼高級的藥啊!」說著捲起袖子,一次抹了半瓶在傷處,達維在旁見了都略覺浪費。
   只見克里夫鮮血立止,復用衣物抹去時不僅傷口,連疤痕都未有留下,還附加美白緊緻效果,又惹來克里夫一陣笑。
   達維終於問:「克里夫,為甚麼你會在這裡?」克里夫一面將剩下的藥往身上到處亂抹,一面答道:「我在你房門外聽見『碰』一聲,擔心你出事便私自進門,接著我發現怎麼叫都叫不醒你,想說會不會像童話故事那樣要吻你才醒,結果我就進來了…」說著嘗試性的輕舔手上藥膏,讚嘆道:「哇,這還能吃!」
   達維滿臉通紅,問:「你…你是認真還是瞎編的?」克里夫回答:「當然是開玩笑的,你以為進入別人的夢這麼容易嗎?」邊說又從櫃中拿出一瓶一樣的藥,正當達維暗想:「原來不只一瓶嗎?」忽地櫃中咚聲連響,相同藥瓶自櫃中溢滿而出,克里夫歡呼一聲大玩特玩。
   克里夫說道:「其實我稍早前在醫書上看到『夢魘綜合症』這個名詞,想起你作息狀況跟書上形容類似,便稍微留意了下。上頭說夢中交會乃隨機而成,但有個要點叫『創傷連結』。於是我照書上所說,一面握住你手,一面回憶過去傷痛並入眠,而在夢中也確實重現記憶場景…」
   克里夫表面說起來風清雲淡,但達維知道要面對自身過去傷痛並不容易,這時忽然想起適才克里夫拿傷藥在身上亂抹,看似在遊戲,但其中也有不少不在自己夢裡所受的傷痕,心中既感激又抱歉,接著問道:「那後來…你如何進到我夢中?」
   克里夫答:「我一心只想著找你,撇下那些回憶就跑,遠遠看到一扇門…說也奇怪,不知道為甚麼我就感覺你在門後,果真一開門便看見你拿匕首準備自盡,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看著達維一臉歉仄,便安慰道:「放心,現在我找到你了,一切都會沒事的!」
   克里夫放下藥瓶專注看著達維,神情嚴肅道:「達維,你仔細聽我說、並好好思考。門外那個並不是菲歐娜,真正的她早在多年前便因『夢魘綜合症』而死,現在在外面鬼吼鬼叫那個東西是你因愧疚所造出的幻像,也就是你自身『心魔』。若要離開這個噩夢,必須先找出你愧疚的『根本』…」達維沉吟半晌,此時外頭菲歐娜撞門撞得更兇,慘叫也越發淒厲。
   克里夫問:「想到愧疚的『根本』了嗎?」見達維點點頭,便笑道:「好,那我們離開這裡吧…哈哈,當然不是從正門,你想像在這小地窖中哪裡會有出口呢?」達維靈光一閃,克里夫隨即微笑:「看來在這裡~」起身走向達維身後牆上掛著的世界地圖。達維暗吃一驚,他記得剛進來時並沒有這張圖。
   世界地圖被克里夫應聲撕落,牆上出現一道小門,轉開後是一條密道。
   克里夫先爬上,再轉身伸手拉住達維。二人走入其中,走到盡頭時爬上鐵梯。在前開路的克里夫以手臂撞開水溝蓋,拉達維出地道。
   地道外所見世界並非他倆原先逃跑街景,而是兩旁破敗舊屋無限延伸,蕭索淒涼,漫漫路遠不知所極何處。
   達維一愕,這是當年菲歐娜夢中場景。
   發覺達維神情微變,克里夫牽住他手,溫聲道:「走吧,有我在,我陪你一起面對…」達維抿唇點頭,讓克里夫牽著他往前。
   兩人走不多遠,前方道路中間赫然出現一具躺在血泊中的女孩屍體。克里夫停下腳步,略一沉吟,回身對達維說:「我過去就好,你留在這裡。」說著用力握兩下達維的手以做安撫,便獨自走到女孩身邊。
   克里夫蹲下察看,見女孩死狀悽慘,暗想:「莫怪會在達維小時後記憶留下陰影,換作其他小孩來看說不定會嚇到暴斃吧…」只見血泊中隱隱有光亮,撥開黏稠黑血一看,果真有把金鑰匙置於其中,暗道:「就是這了!」
   正當克里夫要拾起鑰匙,那女孩驀地緊抓克里夫手腕,身體掙扎抽蓄不止,口中「咿啊」有聲,白眼血絲眶中亂滾,斷頸處兀自噴灑涼血。
   克里夫一驚,發覺難以掙脫,忙起身對達維喊道:「達維閉眼轉身別看這裡!」確認達維依言照做,接著便往女孩胸腹用力一踢,本就割開的頸部應聲斷裂,身首各自滾了數圈才停止。克里夫背後微涼:「雖說讓達維別看是不想加深他的愧疚,但這畫面也確實太刺激了…」
   克里夫握著沾滿血的金鑰匙走回達維身側,感覺他正微微發抖,便將他肩膀攬進自己懷中,使他頭靠在自己頸窩,柔聲安慰:「我拿到鑰匙了,沒事的,別怕,有我在這…」
  
   接著克里夫引導達維想出「療傷處」,出口便在那裡。隨遠處傳來轟隆聲,二人循聲走近才發覺是小時候所待的收容所,但更準確的地點是小時候克里夫給達維說故事的地方。
   看著一扇門突兀直立在側,克里夫勾起微笑,達維則莫名臉紅。克里夫以手中鑰匙將門鎖打開,笑道:「這樣應該就能回去了,幸好它沒追來…」話音未落又聽身後一聲尖叫,克里夫暗罵自己多嘴,伸手一抓將達維丟入門內,而達維最後看到的畫面,卻是菲歐娜持著匕首衝向克里夫。
  
   「唔…」達維緩緩睜眼,轉頭見趴睡在床沿,並握住自己手的克里夫。驀地夢中記憶清晰起來,見克里夫兀自未醒,便緊張地起身想搖醒他。
   「克里夫?」不料達維如何使勁叫喚拉扯都沒有反應,懸著的一顆心瞬間冰涼。
  
  「克里夫──!」
  
  
  【下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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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
  
  
   自從菲歐娜能說話,它與達維能交流的事也多了。
   它能在嬉戲時歡笑,它能在達維說故事時給予讚美與回應,能在美景前約會處表達感謝之情,能在達維說出心裡話時告訴他:「我也愛你。」
  
   有了這一切,現實世界對達維來說再也不重要了。
  
   「唉,要考哪間大學好呢?要讀甚麼科系呢?文學系感覺不錯,心理學也很喜歡…達維,你想讀甚麼?」對於克里夫邊走邊詢問,達維恍若未聞,此刻他滿心所想皆是昨日與菲歐娜的一段對話。
   「達維,你說的故事真有趣,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故事呢?」面對菲歐娜眼神滿是讚賞,達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誠實回答:「不少是書上所寫,也有很多是克里夫告訴我的。」
   菲歐娜沉吟半晌,忽然狡黠地微笑道:「達維,你能不能親自創作個故事給我?一個只屬於我倆的故事。」對於愛人殷切企盼,達維自是爽快答應,於是這整天發呆只為架構這個故事。
  
   「達維?達維達維達維?」克里夫叫喚無果,索性直接將對方攔腰抱起。感到身體忽然懸在半空中的達維驚道:「克里夫你幹甚麼?快放我下來!」
   「喔,看來是醒的,我還以為你邊走邊睡呢。」克里夫依言放下達維,問道:「怎麼了?你今天出神比往日嚴重。」
    「嘛…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達維眼神閃爍,說道:「對了,克里夫你文科好,我想構思一篇小說,能跟你討論嗎?」克里夫見達維一臉期待,便答:「當然沒問題啊,今天放學到圖書館吧,那裡會有不少激發靈感的資料。」
  
   此後達維便專心於創作之中,資料堆疊成山也懶得整理,東西擺放到處亂成一團,有時寫著寫著便進入夢鄉,在夢中與菲歐娜報告進度,燈也忘了滅,但更常在圖書館看書看到睡著,這使總跟在他身後收拾整理的克里夫甚為頭痛。
   看著再度於圖書館光榮入睡的達維,克里夫無奈一嘆,將身上大衣解下披在他身上,暗想:「他這麼認真寫小說是為甚麼呢?發表作品讓好的大學收他嗎?」順手將幾乎完成的手稿拿起翻閱,心想:「故事編排頗為緊湊精彩,正好附近有舉辦一個文學講快截止了,等他全部弄完可能來不及,還是先幫他投吧…」
   思忖及此,克里夫將達維抱回房間,自己則徹夜為達維所寫的小說做修改,再用打字機重打一份,趕在截稿日前交件。
  
   接下來因課業繁忙,克里夫便忘了向達維提起投稿的事,再加上達維本身睡眠時間越來越長,也越發深沉。克里夫不免擔心:「這樣睡真的沒問題嗎?體質會變差的吧…」
   直到文學獎結果出爐那天,克里夫先一步到圖書館等候校外送過來得獎訊息,閒得發慌的他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醫書,順手翻閱,卻赫然見到一個名詞。
   「夢魘綜合症?」克里夫視線停在此頁,繼續讀:「此症會使患者睡眠時間增長,並奪走其靈魂,患者最終會亡斃於睡夢之中。一般心靈壟罩在黑暗中的人更易患此病,部分情形類似於創傷後症候群…」
   克里夫心中一涼,隨即想到:「那傢伙哪有甚麼黑暗過去?除了兒時那個怪夢之外便一副只要能睡就很幸福的樣子,應該是我多心了…」然而闔起書的雙手卻不住發顫。
  
   知曉小說獲得第一名時,克里夫幾乎是飛奔往達維寢室。
   被急切敲門聲吵醒的達維頗著惱地開了房門,一開門便見克里夫神情激動的說:「第一名!達維,你的小說獲得第一名!」
   「甚麼第一名?」達維惺忪望著克里夫:「你睡糊塗了?我從沒拿過作品去參賽…」
   「你沒有,是我拿去的!」克里夫繼續道:「我替你將小說拿去投稿,結果獲得第一名!這不是一種很棒的肯定嗎?證明你有創作天賦…」
   未料達維臉色越發鐵青,克里夫暗吃一驚,奇問:「怎麼了?小說得獎你不開心嗎?」達維怒瞪克里夫,言語氣結:「你…誰讓你拿去發表的?如果菲歐娜她…哼,反正小說出名了,我一定會冠上你的名子!」語畢房門緊閉,回身走到書桌前。
   克里夫雖未聽得鎖門聲,卻也不敢貿然闖入,只是站在門外說道:「達維…達維你聽我說,我確實有修改部分情節文句,但小說仍是由你創作出來的…對不起,我不該事先未與你討論便私自拿去發表。都是我不好,請你原諒我…好嗎?」
   達維心中所想皆是菲歐娜那句「只屬於我倆的故事」,如今因克里夫斯自發表而打破約定,心中一時氣憤對克里夫說了重話,但怒氣稍息後便想:「克里夫也是求好心切,我不該這樣對他發脾氣的…」隨即聽見克里夫誠懇道歉,嘆了口氣,思忖:「一直以來都是克里夫在包容我的任性,已經有多少年我沒有道過歉了?現在應該是我要修補這段友誼…」
   正要起身時,一股強烈睏意襲上,視線剎那混濁,望出去霧濛濛一片,沉重的身軀牽引他來到床畔,「碰」的一聲重重躺倒在床鋪上,直接進入夢鄉。
  
   菲歐娜獨坐在梳妝檯前,燈光昏暗映照在它臉上,模糊了週圍,卻清晰了它面龐滾落的淚與微蹙的眉,若有似無的嚶嚶啜泣聲鼓打著達維耳膜,使心糾結在一塊。
   「菲歐娜…怎麼啦?妳怎麼哭了?」達維上前輕摟它肩膀。
   「達維你來啦…」菲歐娜趕忙將淚水拭去,吸了吸鼻子露出故作堅強的微笑,柔聲道:「恭喜你獲得小說首獎呢…」
   「菲歐娜,那不是我拿去投的,這個故事我本想只與妳分享,那是只屬於我們的故事…」達維慌忙解釋,一面牽起菲歐娜的手,隨及驚呼:「妳的手!妳的手為甚麼會這麼冷?」
   菲歐娜苦笑著抽回手,神情淒然道:「你誤會了,你創作作品得獎我很為你開心。只屬於我們的故事可以再寫,但…我可能等不到那時候了…」
   達維倒抽一口氣,追問:「為甚麼這麼說?妳…是不是妳要去哪裡,還是發生甚麼事了?」菲歐娜只是抿唇搖頭,淚水如斷線珍珠不住滾落。
   達維心疼萬分,捧著它的臉吻去淚水,並將它擁入懷中,起誓似的道:「不管發生甚麼事我都不願與妳分開,生要在一起,死…我也要牽著妳的手一起離開…」
   菲歐娜在他懷中輕聲啜泣,咽嗚道:「達維,謝謝你,這樣我也不必孤單地走了…」說著轉身拉開梳妝檯抽屜,裡頭僅放置兩把明晃晃的匕首。
   匕首柄部是鏤金鑲紅藍寶石的藤蔓雕紋,緊緊纏繞地藤蔓象徵著兩顆心至死不渝、難分難解。兩人手握匕首,相視而笑,眼中不見不捨哀傷,只有無盡甜蜜柔情。
   達維率先舉高匕首,利刃對著自己胸口用力一刺。未料此時身後忽有人用力抱住自己,雙手護住胸腔等致命處,這一刺正好刺入那雙手的右前臂。
   正愕然間,身後的人忽然開口:「真看不下去了,你竟然想在夢裡殉情?」
  
   是克里夫的聲音。
  
  
  【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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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P為Alice mare(愛麗絲的夢境)中,克里夫X老師(David達維,啊?翻錯了是大衛,嘛…淫家就是想選前者,大衛有點像是變魔術的…)的配對,清水腐向中長篇,分上中下末四篇,講二人自年幼到長大的故事。
  ※內有異性戀注意,悲劇結尾注意,其實也不太腐注意…
  
  【上】篇
  
   迷失在夢中的愧疚,困住的究竟是誰的心?
  
   「夢魘綜合症」對年幼的克里夫和達維來說都是不曾見過地陌生名詞,患此病的菲歐娜也不例外。
   一個在夢裡迷路的小女孩,走過了殘垣斷壁,街道兩旁破敗舊屋無陷延伸。小女還找不到家,尋不到路,遠處父母背影彷彿觸手可及,但全力狂奔卻碰不到,聲嘶力竭也喚不回。經年過去,小女孩記憶中模糊了父母樣貌,這個夢卻沒有中斷過一天。
   這是菲歐娜的夢。
   這並非惡夢,而是讓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也許爸媽明天就會轉頭過來看我了。」蒼白精緻的小臉露出絲絲微笑,正這樣企盼的她,未注意身後走出一位黑髮黑瞳的小男孩。
   達維是收容所老師給小男孩的名子,他不清楚自己來自何方,記憶中沒有父母影像,但因不明原因交錯的夢境,卻讓他得以窺視,並上前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達維和菲歐娜在現實生活中並沒有直接會面,他們各自以為那僅只是各自的夢。即便在夢中達維已開始陪伴著菲歐娜奔向她那未曾回首的父母,跑不動了便一起高聲呼喚。從此菲歐娜不再獨自落淚,眼睜睜看著父母隱沒在地平線彼端,身旁也會有人陪伴,並鼓勵她:「明天一定可以追到的,加油菲歐娜!」
   殘破的道路不再只有一個人奔跑,甚至在即將觸碰到父親背後當下,菲歐娜仍願意選擇等待跑得稍慢的達維,只因想與他一同分享父母回首瞬間。
  
   然而這樣的日子持續不久,一天收容所外傳來了菲歐娜親生父母去逝的消息,達維心中狠狠一揪。
   那天下午是工藝課,心不在焉的達維不慎被美工小刀劃破手指,他怔怔看著手上鮮血凝聚成滴,在緩緩沿著手指滑到手背。比起刺痛,他此刻更不安那種彷彿要發生壞事的猜想。
   「哎哎!達維你流血了!」坐在身旁這一位年齡相仿的男孩名叫克里夫,他誇張驚呼一聲,見達維未有反應,忙將對受傷手指放進自己嘴理,再掏出隨身手帕撕了一塊給達維包紮,此刻手指主人方感覺到痛,輕輕「嘶」了一聲。
   克里夫關心問:「你沒事吧?看你整天精神恍惚,不舒服的話需不需要我替你跟老師說?」達維沉默半晌,搖了搖頭,轉身想繼續完成那散發淡淡血腥味的工藝品,卻因手上包紮著手帕有些難以操作。
   克里夫暗想:「這小子沒事吧?」看著弄老半天弄不好材料的達維,克里夫嘆口氣道:「手都傷成這樣就別逞強了,你想做甚麼我來幫你吧。」語畢湊上。
  
   那晚達維再度進入菲歐娜夢中,原該一如既往的開始奔跑,但菲歐娜卻佇足不前,達維回頭鼓勵:「菲歐娜加油,今天我們一定能追到妳爸媽!」
   未料菲歐娜卻淒然搖頭,回答:「達維,這沒用的。更何況追上又有甚麼用呢?他們只是我夢中幻像,真實世界我爸媽早已經…」說著泣不成聲。
   達維不知如何安慰,正為菲歐娜感到不捨時,卻驚見她自腰際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達維急道:「菲歐娜!那小刀很危險,快放下!」菲歐娜連連搖頭,淚水仍不住滾落,咽嗚道:「我已經找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了,只有隨我爸媽而去才能再見到他們…一直以來謝謝你了,達維…」
   「菲歐娜住手!」達維親眼看見菲歐娜蒼白的微笑在眼前消逝,她將利刃刺入自己咽喉,並在還能使力時向旁斜割,自心臟奔湧而上的熱血直接從斷頸處迸發而出。菲歐娜倒下的身軀是夢中唯一暖色,鮮血成流匯聚在街道旁小溝渠,延綿而去到了父母身旁,而他們始終沒有回頭。
  
   達維夜半驚醒,冷汗流了一身,眼淚不斷溢出眼眶。他緊握雙手做禱告狀,心中默念:「這只是夢這只是夢…對!菲歐娜一定沒有事,或許我睡著她又會再出現,這次我一定會阻止她…」不幸那晚達維再沒夢見菲歐娜,而曙色染白天空之時,他將知道一切不僅只是夢…
  
   菲歐娜沒有醒來,她的靈魂為夢魘所吞噬。達維的黑瞳失去了光采,彷彿靈魂與記憶都停駐在當晚,他來不及阻止菲歐娜那一刻。
   「達維,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好多天了,不跟我們一起玩嗎?」克里夫上前關心,他覺得自被美工刀劃傷開始這小子就一直很不對勁。
   「……」達維沉默不言,對於身邊人問話恍若未聞。此時一旁孩子催促著克里夫,克里夫回頭喊道:「你們先玩吧,我和達維說說話!」孩子們便自己遊戲。
   一連數日克里夫都陪在達維身邊,儘管達維甚麼也不說,克里夫也會說故事引起他注意。克里夫口才不錯,內容也很有趣,無需幾日已成功引起達維想聽下去的興趣。
   一次克里夫說完了「愛麗絲夢遊仙境」,見達維眼神微黯,便問道:「怎麼了?覺得這個夢太荒誕嗎?」達維搖頭道:「不是…只是在想,如果愛麗絲在夢中被皇后處斬,會不會再也無法醒來?何況菲歐娜她也…」
   「原來你在想這件事,放心吧,這只是夢而已…話說你多久沒好好睡覺了?」克里夫說著輕捧達維臉頰,用大拇指緩緩描摹淡色黑眼圈。
   達維回答:「我都有睡,只是…只是一做夢就驚醒。」克里夫道:「怪不得你精神這麼差。今晚你就安心睡吧,有甚麼事我會叫醒你的。」語畢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當晚克里夫拖著睡袋到達維房中打地鋪。有人在身邊雖安心許多,但一想到待會即將入夢便萬分不安,直直盯著天花板,好像能用眼神在上頭雕朵花似的。
   彷彿感到達維此刻不安,克里夫道:「睡不著嗎?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蟻蟲告訴我,青蛙是壞人…」
  
   青蛙告訴我,貓兒是壞人。貓兒說不對不對,白兔才是最壞的…
  
   再度張開眼時,達維發覺自己躺在靜夜山溪畔,月光清冷灑漫附有青苔的石,耳邊水聲潺潺,水氣混著森林草木青香盈滿鼻腔,溪水流過濺起輕輕打在面龐。仰頭望去,半邊月亮週圍綴漫星光,銀河劃天而去與山溪對應著。
  
   多麼美好的夜色。
  
   正當達維這樣想,身後響起細微腳步聲,轉頭看去,赫然發覺一位身穿水藍洋裝的女孩正從林子裡緩緩走來,月色下與景色融合相襯,擁有精緻五官的她靜謐而嫻雅,朝著驚訝的達維微微一笑。
   「菲歐娜…」達維忙站起身追去,走到一步之遙時怔然而立,問道:「妳…妳不是已經…?」女孩微笑不語。
  
   女孩並不是菲歐娜,僅僅是達維夢中所造出的幻像,達維對菲歐娜愧疚越深,女孩就越真實。
   「菲歐娜,對不起…」達維對眼前綻放美麗笑容的女孩說著,而它始終不回答,只是微笑。
   此後達維不再害怕入夢,他夢中總會有「菲歐娜」。愧疚存在每個夢境之中,無論是汪洋大海中一座孤島,抑或點著一燈如豆的山中木屋。他在每個夢裡向它道歉,陪它說話,它則伴他苦讀。他試圖在夢中還給菲歐娜來不及感受的青春,即便夢中所言自來不會有甚麼邏輯。
   如夢中二人同漁民出海時所聽到的歌:「年輕的我曾聽聞,北極熊游在上游。新一代的你們未曾感受,與海為伍的那種自由。感謝上天賜與我們美好的天候,讓我醒在有鄉味的夢…」
   隨著年齡增長,夢中女孩也蛻變成少女。她仍舊笑得美麗,卻也始終不說話。達維逐漸發覺他是愛它的,他愛上了一位於數年前夢中自刎的女孩。但他甘願成溺於幻夢之中,不僅僅是因為在夢裡能帶著它自由馳騁飛翔,更是因為那是「菲歐娜」存在的唯一地方。
  
   「喂,達維醒醒,你在這裡睡到晚上會著涼的,回房睡吧!」聽見耳畔傳來最好朋友克里夫的聲音,達維悠悠轉醒,發覺自己正在圖書室,頭枕著克里夫肩膀,身上蓋克里夫的大衣。
   達維緩緩坐正身子,一臉「正好夢呢你幹嘛叫醒我」的哀怨表情望著正在伸展肩膀的克里夫。克里夫無奈道:「上次抱你回房是你自己中途醒來叫我不准再這樣抱的。」
   達維嘆了一口氣:「那趁我睡著時將我抱過去我就不知道啦,正好夢呢…」克里夫道:「現在抱也不遲啊。」說著作勢要去抱起達維,卻被對方先一步閃過,克里夫哈哈大笑:「好啦不鬧你了,看你整天昏昏沉沉心不在焉,老師要退休的事你聽說了嗎?」
   達維瞠目道:「老師要退休了?」克里夫回答:「是啊,說是師母懷孕了,我們會被送到其他國家,安排到明年考大學或找工作比較方便的城市。」
   達維心中莫名著慌,這是他有記憶以來頭一回離開國內,甚至以後還可能從此定居他處。克里夫讀懂達維表情,伸手揉了揉他黑髮,微笑道:「你放心吧,我去爭取看看能不能與你去同一個地方,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的。」達維點點頭,神情輕鬆不少。
  
   當晚達維早早入睡,只盼能接續稍早未完的美夢。
   夢中菲歐娜身著淡黃連身裙,撐著把小洋傘,在港口依約等待達維到來。遠處海平面吹來海風鹹而不黏,海鷗點綴萬里無雲藍天,海浪拍岸聲連綿不絕,浪花綻放不盡一直到海天交界。
   「對不起,妳等很久了嗎?」達維牽起菲歐娜雙手,語氣歉仄的道。
   菲歐娜聽完緩緩搖頭,眼神帶笑的瞧著達維,接著竟輕啟朱唇,柔聲說:「不,我也才剛到呢…」
  
   菲歐娜的聲音婉轉如鶯,溫文嫻雅,達維不禁心中顫動。
  
  【上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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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P為囚體紅之魔女章第四個記憶碎片中,黑髮男子(德夫洛)X藍髮男子(羅伊)的同人,腐向慎,原文另外再加的番外,純H路線,背景為假如歡送會當天二人沒被看守長陷害致死,德洛夫一樣在後天出獄,兩人回到囚室後的所發生的事情。
  
  
   歡送會圓滿結束,德夫洛與羅伊回房,一路上卻是烏煙瘴氣,鬱悶不樂。
   回到房中羅伊終於忍不住問了:「德夫洛,你…你怎麼啦?要出獄了不開心嗎?」
   「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德夫洛終於忍不住憤怒一把扯過羅伊的領子,那點點紅痕在白皙的頸間分外刺目,怒喝:「你跟那個囚犯到底是甚麼關係?」
   羅伊被德夫洛的反應嚇了一大跳,解釋道:「我和他…我只是單純的想跟他學琴啊…」德夫洛更是不滿,反問:「琴我也會,為甚麼不讓我教你?」羅伊忙解釋:「我想在歡送會上給你一個驚喜…」德夫洛放開羅伊的領子,語氣更加冰冷:「犧牲好友換來的驚喜,我不屑要。」
   羅伊聽罷心中一涼,臉色略顯蒼白,支吾的說:「這也不算是甚麼犧牲,他…他待我也還不錯…」德夫洛聽罷當下怒極攻心,一把將羅伊往床上推去,按住他雙肩問:「對你不錯你就願意做這種事,那我呢?我對你不好嗎?」
   羅伊倒抽一口涼氣,驚問:「但是你都有老婆女兒了,為甚麼會…」德夫洛眼神一暗:「我對妻女的感情與此刻的生理需求是兩回事,那個囚犯這樣對你,難道便是愛你嗎?」羅伊反駁不了,只是掙扎道:「你放開我!德夫洛,你這樣好可怕…」
   隨著掙扎領口越來越鬆,讓德夫洛更明顯看見羅伊自頸到肩散綴的紅痕,想像眼前此人昨晚在別人身下溫馴相迎,在自己懷中卻極欲掙脫,心中越發不是滋味,欺上前強吻了羅伊,以舌撬開他齒貝,口中劇烈翻攪強制迫使其與自己深吻。另一隻手卻用力扯開了他的領子,將胸前衣物剝往兩旁,一手自胸腹來回撫摸,最終停在一粒微凸,輕捏刮弄,引得身下人陣陣抽蓄。
   待一吻方畢,羅伊忙用手遮住胸前,面頰因接吻缺氧殘紅,眼泛薄淚,一面輕聲微喘,一面又將臉略側,難為情道:「你…別看…」
   德夫洛見此不禁情慾奮張,但想自己不是第一個見到對方這種表情的人,妒意如火上添油,燃燒更熾,將羅伊雙手掰開強押在側。自己則照著那紅痕處再更用力印上自己的,羅伊只覺又疼又麻,掙扎時腳不慎去觸到德夫洛兩胯之間,發覺彼物不尋常,羅伊聲音有些發顫:「德夫洛,你…你是認真的?」
   「事已至此,我看起來像是玩玩而已嗎?」德夫洛以一手將羅伊雙手壓制在頭頂上方,另一手則回來弄他胸前紅纓,與另一處輕嚙並重,羅伊忍不住輕吟出聲。
   「嗯…嗯啊…別碰那…啊…」德夫洛一手退去了羅伊德褲子,一手抓住他下身來回套弄。當德夫洛再次吻上羅伊時,羅伊一陣愕然後再沒有抗拒,反倒像是順從對方的回吻。
  
   感覺羅伊不再掙扎,德夫洛放開壓制住羅伊的手,加快了套弄動作,羅伊也順勢將雙手掛在德夫洛頸後。驀地一陣痙攣,釋放在德夫洛手上,羅伊大口喘著氣,將臉埋在德夫洛頸間。
   德夫洛將手游移到兩股之間,緩緩伸入抽送,卻惹來羅伊疼痛似的輕聲悶哼,雙手也將德夫洛身後衣物捏得老皺。德夫洛微覺不對,正要支起上半身去看,羅伊卻將雙手擁得更緊,好像在害怕甚麼。
   德夫洛輕推開羅伊,問道:「羅伊,究竟發生甚麼事了?」羅伊咬唇不語,德夫洛掰開羅伊左腿,仔細一看,才發現羅伊後庭紅腫,適才伸進去的手指也帶著血絲,不難見昨夜性事激烈程度。
   德夫洛雖心中疼惜,但妒火未消,仍是繼續將手指送進,只是力道稍加緩慢輕柔。羅伊雙手緊纂被單,額間沁出薄汗,終於輕張咬得泛白的唇,輕喘說:「德夫洛,你…你直接來吧,快點解決…唔…這件事情…」羅伊本是抱著早點結束疼痛的想法對德夫洛提出請求,不料話聽在德夫洛耳中竟變成另一種意思,他暗想:「你能在別人懷裡待上數晚徹夜不歸,怎麼換作我來你便想早點結束?」竟加重手中力道,疼得羅伊不住落淚。
   在德夫洛將奮張的陽物進入羅伊下身時,羅伊幾乎要痛得昏過去,只能以大口喘息來舒緩不適。德夫洛緩抽慢送,上前吻住了羅伊略顯蒼白的唇,用手輕撥開了他被冷汗浸濕的瀏海,以手背為他拭去額間汗水。
   對於越加激烈撞擊與不斷加劇疼痛,羅伊一路忍耐到結束,若不是德夫洛擁抱與安慰他真的願意馬上昏過去,但他終究不願意看見德夫洛傷心內疚。德夫洛拔出時驚見那甚為慘烈的血跡,心似是被狠狠重擊了一拳,側躺緊擁住羅伊,像是在懺悔適才衝動暴行。
   德夫洛顫聲道:「羅伊,對不起,這件事是我不好。但看見你和別人…我真的一時氣憤…我…你可以,不要再和那個人來往嗎…?」羅伊怔了怔,將臉埋在德夫洛胸前,忽然悶聲說道:「我不是自願的。」
   德洛夫一愣,隨即追問:「不是自願?甚麼意思?」見羅伊默然不語,德夫洛稍微拉開兩人距離,以手輕撫羅伊蒼白的面頰,再次問:「羅伊,告訴我昨晚發生甚麼事?」
   羅伊抿了抿雙唇,將臉再次埋入德夫洛胸口,說道:「我是被強暴…」德夫洛聞言全身一顫,摟著羅伊的手收緊了些。羅伊繼續說:「原本也只是正常學琴,直到昨天他忽然將我壓制在床,連他室友也幫忙,我幾乎無法反抗…」說著頓了頓,德夫洛心痛如絞,悔恨適才一時衝動,給了羅伊二度傷害。羅伊嘆了一口氣,又說:「他說其實他看上我很久了,等你出獄之後換他好好照顧我…我不想告訴你這件事,是怕你無法安心出獄。我的刑期也只剩三個月了,咬一咬牙也就撐得過去,不想你為這件事煩心…」
   德夫洛緊緊擁住羅伊,心疼的親吻與道歉,暗想倘若羅伊又犯了老毛病,那可不是忍三個月就能過去,再者如果這中間他們又真的有甚麼,或者對方設陷阱不讓他如期出獄那可怎麼辦?最後下定決心的說道:「羅伊,我暫時不出獄了…妻女那裏我會請朋友在替我多照顧一陣子,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裡…」
   羅伊一愕,拒絕道:「你在說甚麼啊…你不是一直很期待出獄那天嗎?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你,還是你不相信我撐得過去?」德夫洛誠實道:「我確實怕你出事,況且我待在這也有兩三年,不在乎多加這三個月。與其出獄後整天記掛擔心你在牢裡的狀況還不如親自陪在你身邊。」
   羅伊啞然,心中極為感動,表面上仍嗔道:「你…你別開玩笑了,監獄這地方不是說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德夫洛笑道:「要增加期刑的方式也不少,像偷看守東西也是一種方法…」羅伊見德夫洛語氣雖然像開玩笑,但神情卻很是認真,不覺眼眶泛紅,聲音微微哽咽,開玩笑道:「偷看守東西?不怕出不去嗎…」德夫洛溫柔回答:「我不出去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在我懷中的這個人…」
  
   未來如何還不能斷言,但至少珍惜此時此刻,思念之人還在身邊的時後。
  
  
  【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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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短篇純H注意,OOC角色性格扭曲注意,配對為遊戲原作第一片記憶碎片當中所見場景,為莫西干X纖細青年的配對。
  ※原本與源夏討論過巡警X青年的配對,然而由於我寫到一半卡死而全部砍掉重寫,感謝大家願意看這篇文章,若無法接受這配對且有H的請趕快按右上角X離開。
  
  
  夜晚,空牢
  
   「吶,可以的吧?只會痛一下而已…很快就會舒服的…」莫西干問眼前顫抖的青年,他伸出手想碰他的臉,對方卻忙退後一步,這並不影響莫西干的心情,他自頭至尾,都只是想看青年一驚一乍的眼神中染上更多恐懼,並弄髒他白皙纖細的身心。
   青年原本蒼白的臉變得更加慘白,咬緊下唇都快滲出血來,聽完莫西干的話只是慌忙搖頭道:「不要!你不要靠近我!」
   莫西干笑得一臉輕鬆說:「喂喂,不要那麼生氣嘛!」看著眼前劇烈顫抖的青年他越發有興趣,調笑道:「你在發抖嗎?小貓咪。呵…真可愛。」
   「都說讓你不要靠近我了!」驀地青年尋一個空檔自右邊逃離,卻被莫西干早一步擋住去路,直逼到床邊。
   青年顫聲道:「我、我知道了,反抗是我不對,所以拜託你…不要鬧了!」
   「嗯?」莫西干微微一愣,隨即會意他是說稍早之事,但他就是因為這點才看上眼前的青年,於是笑道:「你反抗這點也是非常可愛喔,真的…」青年還要再掙脫,卻被莫西干一把推到床上,並欺身上去,在他耳畔輕說:「已經不是這樣的問題,我腰下短劍已經無法收鞘了,僅此而已…」
   青年聞言不禁慌張淚落,以手腕掩住眼睛,不敢看接下來將發生的一切。或許是看到了期待中的表情,莫西干微笑:「哈…你哭泣的表情也讓我欲罷不能啊…」說著低頭吻去淚水:「別哭了,聽話就不會讓你太難受。」
   莫西干捉住了青年遮眼的手腕,將其抬離青年眼上,吻自臉頰來到嘴邊,不顧青年愕然便開始以舌攻城掠地,侵略性的發出吸吮聲,另一方面卻將他的手帶到自己下身,青年急著想將手腕抽回,無奈莫西干握得太緊,只得依他將手伸進莫西干褲襠中。
   在青年略冰涼的手碰到身下炙熱時,莫西干興奮得全身一顫,一面加深兩人的吻,一面帶著青年的手撸動起來。青年手掌描摹青筋與欲加奮張的陽物,心中害怕,不覺稍用點力,引得莫西干悶哼一聲,離開了青年嘴唇。
   「啊…對…對不起…」青年猶似驚弓之鳥,莫西干任何稍大舉動都能使他惴惴不安。不料莫西干卻安慰道:「沒事,不要緊張。」青年一怔,莫西干卻趁機抽出手一把扯破了青年胸前衣物,自腹部撫摸而上。青年倒抽一口涼氣,欲抽手反抗,卻被莫西干另一隻手禁錮在頭頂上方。
   看著眼前一覽無遺的白皙胸口,莫西干並不想在上留下印記,青年對他來說是難得的獵物,但在此留下記號無疑昭告天下「此人可以碰」,青年驚嚇反抗的可愛模樣只能為他所獨有,他不想與人分享這美妙的表情。
   直接輕嚙青年胸口明顯的目標,青年渾身一顫,隨著莫西干手來回撫觸帶動,竟升起了陣陣酥麻感。不願意承認如此事實的青年又緊咬了下唇,這回咬出了血,期盼痛覺能使他清醒一些。
   莫西干暫停了動作,皺眉道:「別咬了,我看了都覺疼。」直接以舌撬開青年齒貝,血的甜與鏽鐵般的腥味充斥在兩人舌間。莫西干手游移到青年胸前紅纓,輕刮搔弄,引得青年陣陣抽蓄。
   「你該不會是想要我吻你才這樣咬嘴唇的吧?」說著莫西干一面抽出腰中皮帶,一面輕舔過青年帶著血絲的嘴唇。
   青年反駁道:「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唔!」莫西干重新吻上,並伸手將腰帶綑在青年手腕,邪邪一笑:「既然這樣就聽話一點,我說過聽話就不讓你太難受,兩個人一起開心不好嗎?」
   青年面露哀愁:「你究竟…為甚麼要做這種事?」莫西干將腰帶綁緊固定,笑答:「我不是說了嗎,『你很可愛,我很中意你』。」青年反駁:「就因為這種理由,就可以…啊…唔…」莫西干一面低頭輕吻青年鎖骨,一面將手身到青年褲襠當中,輕撫輕套,引來青年又一陣顫慄。
   莫西干乾脆回答:「若分得出輕重與道得是非,你覺得我們還會在這嗎?」青年啞然無言,莫西干將兩人褲子退去,一手仍在套弄青年下身,漫不在乎的問道:「你是麼進來的?」
   青年悶著幾乎衝出口的呻吟,連回答也不願意。莫西干輕嘆了一口氣,道:「不想說便算了,我們的關係僅只於此。」驀地又吻住青年,手上加快動作讓青年再不可抑止呻吟出聲。
  
   「唔…啊…嗯啊…哈…哈啊…」最後釋放在莫西干手裡。莫西干藉此將手伸入青年兩股之間,緩緩抽送。
   青年此時全身虛軟,但對於後庭送入的異物,他仍是感覺不適的閃躲。莫西干對於適才青年不願回答已讓自己稍有鬱悶之意,現在又不配合,莫西干略略不耐,說道:「既然後面的嘴還沒準備好,上面的也是可以先試試。」說著趁青年尚未反應,伸右手以拇指扣住青年上下牙間,雙腳跪在青年大腿兩側外,強行以陽物進入口中,來回抽送。
   「喂喂…不要用牙齒啊。」莫西干提醒道,強制以左手扣住青年後腦,只能自喉間發出陣陣悶聲,反抗不得。
   莫西干一陣痙攣,熱流直衝入青年胃中,在莫西干離開嘴時直嗆得難受。
   莫西干心中鬱悶,因為青年看他的眼神,最初他想看到的懼怕漸漸退盡,取而代之是厭惡噁心。
   或許他必須從「另一方面」才能再度讓青年重拾驚慌,反正不管怎麼樣的神情,都比現在得厭惡來得好。當下伸一手摟住青年上半身,使其不再亂動。另一隻手再度重回股間,抽送擴張,青年倒抽一口氣,沒有莫西干想見的驚恐,反而憤恨怒道:「總有一天我絕對會殺了你。」
   「不必等有一天,我已經想你這理想得快死了。」莫西干言語調戲,手指又加快了些,青年眉頭深皺,怒不可遏。
   莫西干心中愈發鬱悶,嘴上仍是不饒人:「你別用這種眼神,說不定等等舒服了就不怪我了。」說著將陽物放入,青年閉眼側頭,卻被莫西干扳回與自己接吻。莫西干重重的喘息聲與身下的撞擊聲侵擾青年耳膜,恥辱與強烈憤怒充塞心中,計畫著報復。
   莫西干察覺青年的分神,不滿道:「你還有心思想別的事情?是不是這種方式太輕鬆了?」語罷不等青年反駁直接扳轉其身,使其面向床鋪,自己則從後再上,手扶其腰,加快速度。
   青年眼眶滲出薄淚,此刻卻分不清是因為快感還是不甘,悶聲道:「唔…絕對會…嗯…殺了你的…」莫西干眉頭深鎖,他是真的喜歡青年,但從過去成長的環境所聽聞使他並不知道這樣的有甚麼不對,這不過是佔有的一種方法,雖說確實比較暴力,但青年至於這樣反感嗎?
   床板咿呀聲在一陣劇烈後猛然停下,莫西干擁著昏睡過去的青年側躺於床,既然想不到如何處理,那就讓這樣的關係繼續維持下去,或許有一天會改變,即便對方始終揚言要殺了自己。
  
  「以後也拜託囉,小貓咪…」
  
  【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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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P為九龍魔法陣中,和良爸爸(李曉南)X和良的配對,同人基礎在官方外傳式小說《陰之章》上(這對在陰之章根本官配XD),清水短篇感覺也是淡淡的。
  ※當中人物各種崩壞、極度OOC注意,其實個人感覺陰之章比本篇同人更腐XD
  
  
   和良醒來在入眼盡是白色的病房,這場景原該是極為熟悉,此刻和良眼中卻只剩下化不開的迷惘與陌生。
   門應聲而啟,一個醫生打扮的男子進房,面無表情地替少年量血壓、體溫,語氣平淡:「還記得自己的名子嗎?」
   「不記得了…」和良疑惑問:「你是誰?」男人手邊動作一頓,隨即以機械式的聲線答道:「李曉南,你的醫生。」
   和良又問:「那我是誰?」李曉南整理儀器,答道:「李和良,十六歲。」和良看著好生面善的李曉南,道:「我們都姓李?」
   李曉南整理罷儀器,一面走向房門一面答:「李家在香港是大姓,並不稀奇…你好好休息。」說著推門出去,走離房門稍遠才將身上對講機抽出,淡然道:「史葛特,回來時替我買些酒,我要大醉一場。」
  
   「嗯,看來是麻醉藥劑量失準,看和良這回昏睡天數我便覺得有問題,沒想到還有失憶這樣的後遺症,這段時間先暫停研究吧。」李曉南說著飲去最後一杯酒,語氣平淡如昔面不改色。史葛特瞥兩眼在側堆積成箱的空酒瓶,暗自佩服李曉南酒量之餘,回答:「好,剩下便交給我整理,博士你這兩天也休息吧。」
   「那麻煩你了。」語畢砰然一聲響,李曉南的臉重重砸在桌面上,鮮血自頰旁滲出。史葛特一驚,忙叫喚了幾聲才發覺對方是喝醉昏睡,暗道:「血都流成這樣了還沒醒,這也醉得太誇張…」嘆了一口氣後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李曉南拖回實驗用病房處理傷口。
  
   翌日早晨,李曉南醒來在入眼盡是白色的病房,頭臉多了綑紗布,正自奇怪間,自紗布縫隙看到史葛特推門而入,走到病床旁給自己量體溫血壓,例行公事的問:「還記得自己的名子嗎?」
   李曉南只覺有一股令人不悅的熟悉感,答道:「不只記得,還能背出我兒子的身高三圍。唯一令我困惑的是為甚麼我的臉像是被火車撞到一樣痛?」
   「你昨天喝醉自己跑去撞的,還一邊奔向火車一邊脫衣…」史葛特語氣不冷不熱,李曉南渾身一震。史葛特一面替李曉南拆紗布一面沒心沒肺的安慰道:「放心,全裸只有下半身。」
   李曉南怔了半晌,問道:「你在開玩笑?」史葛特已拆去一半紗布,笑答:「不然你認為被火車撞只會痛臉嗎?你這是喝醉酒自己去碰桌子的,雖說我有即時處理,但難保不會破相。」
   結果在紗布拆下的剎那史葛特脫口一句廣東髒話,李曉南挑眉:「怎麼了?聽外國人罵那句怪違和的。」史葛特從身後變出面鏡子遞給李曉南:「多說無益,你自己看就明白了。」
   李曉南接過看了也罵出同一句,道:「你這是替我順便整型了?」李曉南原本因長期待在實驗室而蒼白削瘦,因這一撞所受的傷微微紅腫,竟繃緊細紋,看上去氣色紅潤,好似年輕十餘歲。不僅沒有破相,反倒變得越發年輕俊帥,其傳奇程度堪比章魚哥。
   「嘖,這樣和良還認得出我嗎?」李曉南皺眉問,史葛特答:「博士放心,和良現在誰都不認得。」李曉南不禁苦笑:「哈,說的也是…」史葛特卻驚訝道:「博士,你、你能笑了!」
   李曉南一驚,隨即拿起鏡子擺了十連拍的動作,激動道:「沒想到這一撞還將我幾年前所患的輕微顏面神經麻痺(俗稱面癱)給治好了!」
   「太神奇了,沒想到拿臉撞桌面還有這種效果!」史葛特讚嘆道,而他第二天給自己拆紗布才深深感悟到並非人人都這麼幸運。
  
   李曉南當天下午便去探視和良,和良先是一怔,隨即禮貌問好:「醫生下午安,你好像變年輕了?總覺得很面善…」李曉南一聽到兒子說自己年輕樂得心花都開,微笑道:「自然面善,你失憶前我是你的專屬醫生。」
   「嗯,好像不是這種感覺…呵,不過還是算了,畢竟我甚麼都不記得呢。」說著對李曉南微笑問:「醫生今天心情好像不錯,發生了甚麼好事嗎?」
   其實只要和良聽話不吵著要自己停止實驗,對李曉南來說就已經值得他對著空氣傻笑三天了,而他當然不會直接這麼回答,而是道:「我這兩天放假,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帶你出去走走…」
   「嗯,那先謝謝醫生了!」和良說著仔細回想,腦中隱約浮現些許畫面,便問:「醫生,你曉不曉得有座山頂,需要搭纜車上去,好像還有個『老襯亭』…」
   「是太平山頂。」李曉南奇問:「怎麼會想去那裡呢?」和良如實回答:「好像在我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應該是家人帶我去的吧,或許我到那能想起些甚麼…」李曉南怔怔聽著,最後才道:「好,待會出發行嗎?我開車去…」
  
  
   「爸爸那是甚麼?那個又是甚麼?那個呢?」李曉南記憶中的小和良在纜車中向窗外東指西指,明明才經過不到十年,看著眼前已上高中的和良,卻有往事雲煙渺遠去的感慨。
   和良不像小時候纏著自己興奮的問這問那,反倒是緊緊盯著自己,直到下纜車前才瞪大眼睛像想起甚麼,旋即疑惑撓頭,神情更加迷網。
   李曉南領和良下車,終於忍不住問:「你剛剛一直盯著我看,是想起甚麼了嗎?」和良搖了搖頭,困惑不減:「沒有,不過卻有一件怪事,雖然我這麼說很奇怪,但我想起在哪見過與醫生相似的相貌了,竟是我在鏡子中的映像…」
   李曉南一怔,腳步不停,也不做答。和良奇問:「醫生,我們有親戚關係嗎?」李曉南含糊其辭:「嚴格說起來…算有吧。」和良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醫生你有家人嗎?」
   李曉南故作平靜回答:「有一個兒子,妻子則在幾年前…唉,不說了。你呢?對家人有甚麼印象嗎?」和良沉吟半晌,答道:「沒有,不過不知道為甚麼,總覺得不想起他們我反而輕鬆呢…」李曉南頓了頓,點頭道:「好,那先別想了吧,和良你聽說九龍的傳說嗎?相傳九龍地下…」
  
  
   晚上李曉南與和良共進晚餐,恍忽覺得上回一起吃飯已是許久以前,暗想若他多空出些時間陪伴和良,向他好好說明自己用意,或許不至於發展到父子關係緊張的地步吧。思念及此不禁有些愧疚,問道:「和良,今天出來玩得開心嗎?」和良點頭:「開心,謝謝醫生。」李曉南慰然笑道:「那便好,以後有機會多帶你出來走走吧…」
   「好的。」和良點頭,接著怔了半晌,良久才道:「醫生,你今天問我有關家人的問題。說出來你別介意,我曾猜想過你會不會是我父親呢…」李曉南微微動搖,和良繼續道:「不過後來便打消這想法了,隱約感覺我父親不像你表情這麼豐富。」
   李曉南乾笑兩聲,不知幾年前一場練金術出了差錯,意外使他患上輕微顏面神經麻痺,從此有甚麼過多的情緒都使人感覺自己並非發出至誠,史葛特甚至還說自己笑起來挺瘮人,索性萬事冷淡以對,但這點一直沒向和良解釋,似乎令他很反感。
   想著不禁無奈一嘆,不過感慨之餘李曉南也萌生好奇之心,好奇和良對過去一些「關鍵字」做如何反應,試探性問道:「和良,你聽說過『複製DNA』這項科技嗎?」不等他說完和良已緊皺雙眉,以手扶額,神情又憤又恨,還夾雜些許疑惑。
   李曉南見此忙道:「好吧不談這個了,等等我送你回家看看吧,說不定能讓你想起些甚麼…」
  
   車上和良仍不解自己對於「複製DNA」這名詞的反感是從何而來,低頭苦思。李曉南歉然道:「抱歉和良,我不該問這個問題的…」和良微笑搖頭:「我沒事,只是奇怪為甚麼會對這個詞這麼排斥,醫生你知道些甚麼嗎?」李曉南苦笑道:「怎麼說呢,現階段你算是深受其害,但過一段時間你就會明白,這些都是為了…」見和良眉頭深鎖,一副即將反胃的樣子,忙說:「好好好,我不說這個了,你想些能讓自己開心的事,忘掉這個名詞吧!你家快到了,就在前面轉角,有印象嗎?不打緊,我們先回去再看看…」
  
   一回到家,李曉南便讓和良獨自探索這熟細又陌生的空間,自己則坐在沙發上,瞧著和良到處凝望沉思,暗想:「雖然這樣期盼不太妥當,但要是和良能一直這麼聽話下去那該有多好…」此時和良探入書房,李曉南沒有跟進去,兀自思索:「若他想起來後會怎麼樣呢?怪我欺騙他,氣我隱瞞身分?或者是有其他可能呢…」忽聽書房傳來碰然巨響,是東西碎裂聲。李曉南忙起身搶進書房,急問:「和良,發生甚麼事了?」
   只見地上桌燈零散,碎片滿地,和良曲著身子抱頭發顫,神情驚懼,臉色蒼白,手中握著的赫然便是黑晶石。而當李曉南看見和良抬頭望自己的眼神,由混亂、清晰,到憤怒。他知道和良想起來了,而且沒有自己所希望的「其他」可能性。
   不忍見和良痛苦如此,李曉南拿出預藏在身上,並調整過劑量的麻醉劑,腳下踩過碎片刺入腳掌,血跡染了一小方地,而他卻渾然不覺,走到和良身旁,歉然道…
  
   「對不起,和良乖乖睡覺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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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P為Alice mare(愛麗絲的夢境)中喬舒亞(joshua)X老師的配對,清水微腐極短篇,第一人稱,以喬舒亞為中心視角。
  
  
   「月亮掉下來了!那個又圓又大的月亮掉下來了!」當我告訴媽媽這件事情時,媽媽很快就笑了。
   但老師呢?他只是苦笑搖頭,接著不說話,也不看我。後來我才發覺要付諸行動才能成功引起老師的注意,於是我在老師發呆時用力拍打老師的腰…及以下。這樣他才會注意到我,雖然他總會先嚇一大跳,哈哈。
  
   初次見到老師時是一個寒冷的冬天,其實我一點都不冷,但是手卻不住發抖,我發誓我不曉得為甚麼。
   「很冷嗎?」老師輕聲問,不待我回答已將身上大衣解下批在我身上。老師的衣服很暖和,很寬鬆。雖說體形上稍大了些,但卻使我不在發顫。
  
   生活在不同國度的人們,髮色、瞳色、食物都不同。
   老師會做世界各地的料理,能判斷出家鄉的只有他純黑的瞳、髮色。我想知道老師從哪裡來,雖然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曾說過他和我們一樣是在收容所長大的。
   於是我想,老師也該和我們一樣,及變週圍有人時仍是會感到寂寞。
   我抓了幾隻青蛙陪他,將背上有特殊圖案的的裝飾點綴在老師的帽子已及衣服上,那次老師真的生氣了。
  
   老師不在他房間,應該又在圖書館的沙發上睡著了吧…
   如果只穿一件夾克的話是很容易感冒的。我拿了件我的外套到了圖書室。
   其實我並不愛說話,也時常有整天不想說話的念頭。但我總會怕,怕如果我不說話就沒有人看見我了,我不像姊姊那麼聰明,也不像哥哥會踢足球…
   不過此時此刻,我卻一句話都不願說,輕輕將外套蓋在老師身上,靜靜地看著老師的睡顏,捨不得發出一點可能會打破此刻寧靜的聲音。
  
   「一直以來對不起了…」我在心中默默的想。
  
   「晚安,老師…」
  
  【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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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P為囚體紅之魔女章第四個記憶碎片中,黑髮男子(德夫洛)X藍髮男子(羅伊)的同人,腐向慎。
  ※中短篇清水,為羅伊死亡到德夫洛處斬間的一段回憶過程。
  
  
   德夫洛即將處斬,因為他殺了他的好友羅伊。
  
   德夫洛初次見到羅伊是在獄中。德夫洛是因替幫中老大頂罪而來,幫中承諾會安置他的妻女直到出獄;而羅伊則是慣竊,毫無理由與辯解空間,就是慣竊。
   德夫洛的印象中,羅伊是個性格開朗樂觀的傢伙,如初次見面時,便是羅伊率先向自己打招呼,他笑著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羅伊,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室友囉!我進出過這監獄很多次了,有甚麼不知道不清楚得儘管問我吧!你呢?」
   「德夫洛。」德夫洛僅是禮貌性報上自己名子,對於初次入獄的他,週遭人物皆不可信任,因此得格外小心面對一切,包括眼前這名笑得爽朗的藍髮男子。
   羅伊聽罷有些愕然的撓了撓頭,奇怪道:「德夫洛(Death row)?你父母怎麼會給你取這麼不吉利的名子?嘛…不過放心啦,只要認真服勞役都還有出去的可能,一起加油!」
   此後德夫洛雖按照自己的原定計畫,少與人接觸、專心服勞改,悶頭撐到出獄那天,然而羅伊總會主動接近他,與他攀談,帶他在休息時四處閒逛。
   有一回,羅伊趁休息時間領著他從一條密道爬到監獄頂層陽台,那裡視野不錯,看出去無盡的草原、森林,一直綿延到與天地交接的巒峰疊翠,和散綴其間的小村小鎮。遠處的風捲來了青草香,更帶來了他嚮往的自由。轉頭看笑得一臉得意的羅伊,聽他說:「如果覺得累了就來這裡看看風景吧,感覺伸手可及的自由才真正讓人有追求的動力嘛,對吧?」
  
   自此之後,德夫洛才真正將羅伊當作自己的好友,同時也注意到,羅伊明明認真服勞改,卻因不斷偷看守的東西而將刑期累加而上。若那東西貴重也罷,但偏偏都是些沒甚麼大不了的小玩意兒。而平時開朗的他,也只有在發現「目標」時才會顯得惴惴不安起來。
   有一天德夫洛忍不住問了:「為甚麼你老是會想偷看守東西?這樣不怕出不去嗎?」羅伊乾笑兩聲,答道:「我也不曉得,看到那些東西就這樣大方顯眼的擺在那裏,就會忍不住想去偷拿來,也沒甚麼特別的理由啊…」德夫洛道:「某個實用心理學家說過:『每個行為背後均有正面動機』,若不清楚你的動機在哪,這毛病恐怕很難改掉…」
   「哎…你還讀過心理學啊,那看來甚麼事都瞞不了你了…」羅伊無奈的嘆了口氣,認真思考起來,最後眼神流露出哀傷,緩緩訴說過去:「最先有想偷東西的念頭是在十三歲那年,小時候家裡很窮,蝸居在狹小暗巷中,在巷子對面的卻是一間大藥局。」
   「那年冬天特別冷,我母親生了重病,身體一天比一天不堪,最後臥病在床。但因家裡實在太窮,母親寧不花錢買藥,也要讓家中孩子的晚餐多一小塊麵包。所以每當我經過藥局櫥窗時,我都想進去偷藥出來給她治病。」
   「最後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傍晚,我終於硬著頭皮把藥偷出來,但一切都來不及了,我母親在當晚便與世長辭…」羅伊的眼眶微微泛紅,繼續說道:「我常在想,若當時我早一步偷藥給母親治病,是不是她就不會離我而去了?自那年起,我慣竊的毛病越來越嚴重,即便我偷的都是些不要不緊的小東西,但總會覺得…或許早一步偷了那些東西,週圍便不再有人會因此離開了…」說著邊落淚邊自嘲:「你一定會覺得很蠢吧,像我剛才偷的小吊飾,這哪能救誰啊?哈哈…」
   德夫洛沒有回答,只是上前將羅伊擁入懷中。此後德夫洛再沒有阻止羅伊去偷任何東西,不過他開始觀察研究羅伊的行竊手法,只要羅伊又忍不住伸手偷東西時,他便會很快的從羅伊身上把東西偷來放回原位,因此好長一段時間羅伊的刑期都沒有再增加。
  
   心的圍籬看似永遠在那,只有比鄰而居的人知道它正隨時間漸漸腐蝕。
  
   他們成為最好的朋友,在監獄的日子中,偶爾對彼此說說瘋話也不介意。有一次羅伊故作苦惱的對德夫洛說:「哎…好想偷一樣東西啊,怎麼辦呢?」德夫洛問:「甚麼東西?」羅伊狡黠的笑:「你的心~」德夫洛笑罵:「你別鬧,我可是有老婆女兒在等我出獄的。」羅伊佯作感嘆的道:「那真可惜了,若有朝一日我倆都出獄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一起喝酒聊天啊?」德夫洛答:「來日方長,總會有的,但得先出獄才行啊…」
  
   匆匆又過了幾個年頭,德夫洛刑期服滿,羅伊則還有數月。眼看離別將近,德夫洛想趁這段時間好好與羅伊話別,但羅伊卻行蹤神秘,常跑到廢棄空牢去撿些繡釘繡鐵,還主動接近一位會彈琴的囚犯,在看守不巡房空檔甚至還直接藏在那名囚犯的牢房裡徹夜不歸,歡送會前一晚亦是如此。這些都使德夫洛心中不是滋味。
   歡送會是囚犯們難得可以特別打扮的時候,羅伊穿著正式,卻特別選擇高領的衣服。往歡送聽前羅伊卻先來找德夫洛,正當德夫洛暗想似乎好久沒見到他時,他卻從口袋中拿出一枚鐵戒給德夫洛。
   德夫洛愕然接過戒指,聽羅伊笑道:「哎,你別誤會,這可不是我偷來的,而是拿廢棄的鐵釘鐵片做的!只不過原料生鏽得厲害,明明撿了不少除鏽後卻只夠做一枚戒指…」德夫洛低頭端詳,那鐵戒做工並不精細,外表樸素,卻在內環以英文銘刻了一行字-「德夫洛與羅伊,永遠的好朋友」
   德夫洛心中感動,正要說些道謝的話,卻在抬頭剎那驚見羅伊頸中紅痕,伸手問:「你…脖子上的痕跡是甚麼?」羅伊一驚慌忙退後半步,將領子拉高,尷尬笑道:「這沒甚麼啦,算是學琴的學費吧…」
   「甚麼意思?」德夫洛語氣冰冷中難掩混亂。羅伊忙說:「這…這種事在監獄很常見吧,你也不是不知道…啊,歡送會開始了,快走吧!」語畢逃也似的離開了。
  
   到了歡送會上,德夫洛才知道有一段節目是他要與羅伊一人一台鋼琴合奏,這是羅伊特地去學琴的原因,但德夫洛不儘不開心,相反還極度惡劣。演奏時腦中不斷浮現羅伊與那名囚犯的種種,部分是他親眼所見,但更多是他沒看見的。
   例如他怎麼教他彈琴?他會陪他一同到頂層看風景嗎?他曾吻過他嗎?他了解他過去的痛嗎?自己尚在獄中時他們已經發展如此,那自己出獄之後呢?
   思忖至此德夫洛只覺得羅伊所奏的每一個音符都無比刺耳,他想立刻就帶羅伊離開,這種想法夾雜憤怒,扭曲著指間流瀉出的音符。連羅伊也察覺到了德夫洛不尋常,便故作輕鬆的說:「和你就要在後天說再見了,真好吶~我也好想趕快從這裡出去~」德夫洛恍惚憶起過去,無奈道:「既然如此就該改掉你愛偷看守東西的毛病吧,若不是因為如此,你早該出去了…」羅伊笑道:「啊哈哈,說得也是…一直以來謝謝你了,德夫洛。」
   德夫洛正要說些甚麼,看守長卻在此時闖了進來,二話不說便將二人蒙眼帶走。而在聽見羅伊的墜落、自己的呼喊沒有回應時,德夫洛整顆心都在瞬間冰涼。眼罩拿走後,果然不見羅伊,但眼前地板出現一個大空層,而踩著機關的人正是自己。
  
   「我們都親眼目睹了喔,『殺人』的現場啊…」看守長無情的宣布這個事實,再多反駁也換不回被「自己」害死的那個人,兩天後也從原本的出獄改成因殺人而判的斬首之刑。
   羅伊死後德夫洛才逐漸釐清當時自己憤怒的來由,早在不知不覺中,羅伊已從自己身上竊走他戲稱想偷走的「心」,但自己發覺得太晚,晚得連親口告訴他的機會都沒有。
   最後一刻,德夫洛暗自期待著死後相見,他將羅伊所贈的戒指戴在手上,牢牢的戴在左手無名指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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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冒險者視角,微腐,中短篇清水,內容為男冒險者入住荊棘之城後的一小段插曲。
  
  
   烏雲罩頂,迎面而來一陣大風。
   城外的天氣說變就變,沒多久已下起一場傾盆大雨。
   卡拉波斯走到我身邊,一同凝視著窗外大雨淋漓,然後微笑道:「天氣真好對吧~」早就習慣他的不按牌理出牌,畢竟人家早年的職業是魔王,異於常人也是情由可原。於是點了點頭,回答:「是啊,很適合窩在家裡不出門。」
   卡拉波斯認同道:「是啊是啊,所以說是好天氣嘛~不過我好像忘了甚麼重要的事情,總覺得看著你會想起來…」
   我奇怪的轉頭看他,他盯了我半晌,隨後瞳孔放大,驚道:「啊!我忘記收衣服了,還在陽台上晾著啊!」
  
   臥草,為甚麼看著我會想到要收衣服啊?
  
   他大聲呼喚卡拉鵬隊長,隊長一個破窗便直接將他循最短路徑飛到陽台上。留我一人被外頭風雨淋得猶如潑尿一般。
   驀地敲門聲迴盪整個城堡,我引頸自破窗俯視望下,見到一名身穿風衣的勁裝美女站在大門外,提起門環敲了敲門,一副察水表的架勢。
   想想卡拉波斯還忙著收衣服,只能由我代為接待。豈料我才剛開門,那女的招呼不打寒暄不問劈頭就是一問:「你是荊棘之城的主人卡拉波斯嗎?」我立即答:「不是。」她點頭:「想也知道不是。」那妳還問個槌子?
   我正要說些甚麼,卡拉波斯揹著一簍濕衣服忽然衝上前道:「歡迎歡迎,妳是荊棘之城的第一位女客人喔,這裡有不少娛樂設施盡情玩吧!哎哎哎,外面雨大快進屋來~」
   那女的謝也不說便進了屋中,除下風衣順手交給了我。雖說我忍著不爽接過風衣,但對她身材不錯這件事卻是無可否定。
   那女的向卡拉波斯道:「我叫艾琳,是政府派來檢察貴樂園的遊樂設施,並確認魔王卡拉波斯並非藉開設樂園之名行軟禁遊客之實…」說著瞟了我一眼,繼續道:「並當作僕役使喚…之類的。」麻蛋這是我第一次這麼想打除了親妹以外的女人。
   卡拉波斯笑道:「小姐妳多心了啦,這年頭即便是魔王做壞事也是要被抓起來的。這位客人是自願留下來的嘿嘿…」說著表情有些得意。
   艾琳應了一聲「嗯」,接著道:「那不浪費時間了,設施路線怎麼安排?」卡拉波斯忙道:「啊,妳得先想辦法開啟左邊那扇門…」話音未落艾琳一個箭步上前舉腳把門踹開。
   我臉一黑,低聲問:「卡拉波斯,你該不會忘了施法了吧?」卡拉波斯兀自驚疑:「咦?我記得有啊…」
   「接下來要做甚麼?」聽到艾琳的問話卡拉波斯簍子沒放就跟了上去,解釋道:「接下來妳要打倒國際象棋的白國王,但除了國王還有士兵、馬、教士、皇后等會主動攻擊,自己小心囉!」
   我走進房時便見艾琳迅速地一拳放倒一個,眨眼間只剩下嚇得全身煞白的國王跪地求饒,但由於膝蓋無法彎曲而直接呈現「仆街」的動作。我與卡拉波斯相顧駭然,我當初光這一關就花了一上午,這效率似乎有點給她太快。
  
   然而下一關簡直是殘殺,知道得同時按三個按鈕後她直接放倒三隻巨鼠再拖屍到按鈕上,卡拉波斯心痛上前:「不~吱吱、知知、隻隻!你們醒醒啊,吱-!」
  
   其實可以只弄兩隻就好,剩一個按鈕可以自己按…
  
   卡拉波斯一面落淚一面從背後簍子取出衣物蓋在了巨鼠臉上…不對,那件好像是我的!
  
   到下一關時卡拉波斯仍未走出逝鼠傷慟,說明規則也說的不完不整:「嗚…這裡有紅茶跟床…嗚嗚…這房間的主人很害羞…嗚嗚嗚…給我酒!別攔我讓我大醉一場!」說著淚奔到玫瑰酒桶旁。
   艾琳漫不在乎的走到浴室,淨白纖手輕撥水面,隨後慢慢解開胸前鈕扣…
   不是吧,她看不出來這房間的浴室沒有門嗎?而且黑龍石像還在裡面…思忖及此,沒骨氣的黑龍石像已然把持不住喘著粗氣。說時遲那時快,艾琳倏忽從腰中拔出小型槍砲抵在石像臉上,冷冷說道:「別裝了,知道是你。」
  
   這太尼瑪逆天了,大姐妳是先看過攻略再來的吧?
  
   我悄聲走到卡拉波斯旁,他正抱著酒瓶邊喝邊哭:「嗚…酒精濃度好低喝都喝不醉嗚嗚…」我說道:「別喝了,艾琳破關了,下關嘎嗚嘎嗚準備好了嗎?」不料卡拉波斯連忙搖頭道:「當初這票弟兄跟我離鄉出外打拚就只是為了餬口飯吃,如今吱吱三兄弟已經不在了,我不能再讓嘎嗚嘎嗚因此犧牲…」我說:「那他娘的不就開天窗了,人家可是政府派來的…」卡拉波斯默默喝了一口酒。
   眼見艾琳走來,情急之下我只得道:「讓我代替嘎嗚嘎嗚吧,你振作點起來給人解釋規則啊!」
  
   於是我與艾琳面對著面,一旁卡拉波斯介紹道:「這是嘎嗚嘎嗚,一隻和藹可親的金毛獵犬…」艾琳一臉疑惑:「他是獵犬?」卡拉波斯解釋:「是獵犬,只是毛短了一點。」我:「……汪。」
   卡拉波斯手提空酒瓶:「那就祝兩位好運了,我先走了。」語畢便回到前一間房繼續灌酒。
   此刻我倆對視一眼,這一眼彷彿道盡了千言萬語,我從她眼中讀出想高效率通關的心情,她亦從我眼中看出想痛扁她的渴望。於是二話不說掄拳打抬腳踹左閃右躲上架下防,轉眼間已堪堪拆了數十招。
   「你明明只是普通人,為甚麼要住在這個由魔王管理的魔城中?」艾琳邊拆招邊問。我:「我才不告訴逆咧-咧!」艾琳拳速加快:「說!」
   「這不是廢話嗎?」對她的態度我真的火了,邊擋邊怒喝:「還不是政府無能!大學畢業沒工作碩博士生掃廁所,時機歹歹,若不是租金便宜誰要住這?」驀地聽見房門後「碰」的酒瓶碎裂聲,我一時分心給艾琳正擊腹部,接著下巴又被捕上一拳,輸了。
  
   卡拉波斯自門後走出,臉色似乎蒼白許多,腳步也略略虛浮,對艾琳露出一個硬擠出的微笑:「恭喜通關了,請跟我來…」說著逕自向花園走出,故意避開似的看都不看我一眼。
   戶外大雨滂沱,烏雲厚重如化不開愁,風雨疾落得讓人幾乎張不開眼。在這關,卡拉波斯必須變成蝴蝶和艾琳閃過風刃吸完籃花花蜜才算通關。然而不知他是喝得太醉還是大雨之故,卡拉波斯顯得有些精神不濟,好幾次都沒能閃過風刃,重創後再爬起來繼續飛。
   我在旁看得莫名揪心,後來實在看不下去,衝上前一把撈過蝴蝶護在胸前,抬頭對愕然的艾琳說:「艾琳小姐抱歉了,今日天候不佳,活動無法繼續,暫時先到這裡吧,歡迎妳改日光臨。」艾琳看了眼我小心捧著蝴蝶的手,會意的點點頭:「好,今天就先這樣吧。」我請卡拉鵬隊長代為送客後,便將卡拉波斯帶回他房裡休息。
  
   變回原型的他仍是睡了很長時間,或許是太過疲憊了吧,連他輕聲呼吸我都感覺不真實。我在床邊坐了許久,一直等到他悠悠醒轉,我才舒了一口氣道:「你可終於醒了,雖說艾琳是政府特派員,也犯不著用命去拚…」
   卡拉波斯沉默許久,半晌才說:「客人,其實你不必勉強自己待在這裡,我知道這附近也有租金不貴的房子,若有需要我可以介紹給你…」說著把頭越壓越低,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聽完我只覺得心中一緊,暗罵他一聲笨蛋,表面正經說道:「原來你是因為聽了我跟艾琳說的那些話?那你太小看我了,我留下來是因為發現商機,那樣跟艾琳說是為了日後好逃稅!」
   卡拉波斯一怔,問道:「甚麼商機?逃甚麼稅?」我故作誇張的道:「你在這裡開設樂園竟沒有事先評估過商域跟商品圈嗎?我分析給你聽,你看這交通線…」事實上只是胡亂鬼扯一通,在此之前我根本不覺得這裡會有多少人光顧。
   「不出十年,你當初投入的資金定可回本,我留下來是想與你合夥做生意,並進行更進一步的評估…」我信誓旦旦,卡拉波斯終於笑道:「那如果賠錢呢?」
   我回答得理所當然:「那個容易,大不了我們一起跑路,跑到天涯海角永不分離!」
   卡拉波斯先是一怔,隨即哈哈笑道:「好,到哪裡都永不分離這是你說的,勾小指不準反悔!」我勾住他小指後順勢一把將他拉入懷中,起誓般的道:「說好的,以後你也不許在這樣玩命,不然追到陰曹地府我也會找到你…」
   「好。」聽到他的回應後我才放下心來,看來我沒有再繼續升學的必要了,來專心鑽研如何經營樂園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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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篇日常,清水,配對為冒險者X魔王卡拉波斯
  ※第一人稱,冒險者視角,留在荊棘之城後的某段生活
  
  
   天氣似乎漸漸暖和起來。
  
   獨自走在蟲比人大的花園裡感受微風愜意。即便我已在這荊棘之城住了一段時間,但始終只有我一個客人。
  
   「都沒有其他客人,會不會是因為門面的問題?
  我問卡拉波斯,在改造荊棘之城的資料中顯示,他花了不少心思在其中,對於當前冷清的景況不知道有甚麼應對之策。
   沒想到他卻笑著說:「那些事沒有關係啦,客人你不是還在這裡嗎?
  說著狡黠一笑,自背後拿出一隻全身毛絨絨的生物,興奮道:「客人你看,今天卡拉鵬隊長在城外草原找到了這隻生物,很可愛吧~
  
   正當我端詳那隻毛絨絨的未知生物時,卡拉波斯變魔術似的從背後拿出一大塊生肉,那隻生物「刷」地一聲迅速張口連骨帶肉的吞了。我背後一陣涼,霎時明白沒有客人光臨的最大主因並不在門面。
   卡拉波斯興奮拍手道:「哇!客人你看超可愛的對吧!超可愛的吧~
  一把抱緊了那隻未知生物。
  
   自從那隻生物被帶回城堡中,卡拉波斯便在它身上放了不少心思。我忽然懷念起過去一起散步閒談,甚至是當初他變成蝴蝶停在我肩上感受微風的時候。
  
   「客人,你真的不抱抱艾爾法特克斯嗎?
  他捧著那隻生物來到我面前,由於那隻生物瞪我瞪得兇,使我選擇性的忽略他落寞的神情。從此他抱著「艾爾法特克斯」時總是避著我,連受到冷落的嘎嗚嘎嗚都同我一起埋怨起卡拉鵬隊長來。
  
   「我想我還是離開好了…」空曠城堡的空氣逐漸凝出寂寞的味道,雖然並非第一天存在,但我卻找不到理由支撐下去。
   正想去向卡拉波斯道別,卻從卡拉鵬隊長那聽說艾爾法特克斯好像生了重病,卡拉波斯正自焦急。
   然而當我要求親自看一看艾爾法特克斯的狀況時卻被卡拉波斯擋在房門外。我並不是個容易發脾氣的人,但當下我卻十分火起,冷聲道:「卡拉波斯,為甚麼不讓我看它?」
   房裡的他似乎嚇了一跳,忙道:「可是…客人,你不是不喜歡艾爾法特克斯嗎?上次想讓你抱抱它,你看起來卻…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廢話攸關性命的大事怎能不怕?
  
   我強壓怒氣,平靜回答:「我對絨毛過敏所以不抱,開門。
  這時他才開了條門縫,露出雙眼看了看我,確認道:「真的不是因為怕?」眼眶有些紅,看來真的很擔心那隻艾爾法特克斯。
   「真的不是。」語氣雖還有些冷漠,但看他這樣我也發不起脾氣了。
  
   他開門讓我進去看艾爾法特克斯,自己則焦急的跟在我身邊。
   「嗯…依我看,他這應該是水土不服。
  我頭一回看見生物臉色蒼白的同時連帶絨毛也全白的,另外還虛弱無力上吐下瀉,嚴重時還分不清是吐是瀉…
   卡拉波斯急問:「那該怎麼辦?醫生請你救救他!
  哎,原來我現在變成醫生了嗎?我點點頭,表現身為醫生的專業形象,嚴肅道:「趁病人還能救,帶它回到它的原井家鄉,或許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卡拉波斯馬上道:「我明白了,謝謝醫生!卡拉鵬隊長~帶我們出城!」忽然「碰」的一聲窗戶被撞碎,卡拉鵬隊長進來一把抓住了我。我抱著艾爾法特克斯,卡拉波斯則變成蝴蝶停佇在我肩上。
   卡拉鵬隊長問道:「主人,我們現在要去哪?」卡拉波斯回答:「去你撿到艾爾法特克斯的地方!」
  
   青草陽光無邊無際,我幾乎忘了多久沒看到這些景色,但我卻一點也不在意,目光始終停在卡拉波斯身上。他正神情不捨的送走一碰到草地便立馬恢復精神的艾爾法特克斯。
   「你回家後要好好保重,我會想你的…」卡拉波斯聲音哽咽,艾爾法特克斯抬頭對他「哞」了兩聲,我尚愕然於這詭異的叫聲時,卡拉波斯卻破涕為笑:「我知道了,你也要保重啊!」
   待到艾爾法特克斯的身影隱沒在大草原的一處,卡拉波斯才抹去眼淚轉過身來,問道:「對了客人,卡拉鵬隊長說你本來有事找我,是甚麼事啊?」
   我撓了撓頭笑道:「我想再住一段時間,住久一點租金有打折嗎?」
  
  
  【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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