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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一年前寫的舊文,以下完全按照當時所寫,前言後記都未改,搬來充一下數XD)
  
  *因為我還沒補完原作,所以很多設定都還不了解,人物設定崩壞、過度OOC神馬,請各位前輩不要見怪。
  
  *第一次寫古風同人,沒有經驗,拍磚請輕…
  
  *清水,溫馨向…吧?
  
  
  正文
  
  
  天邊彩霞斜映晚,晚雲遠飄動昏鴉。
  
  
   鬼谷,隱沒在青山環峰之間,所見峭壁孤絕,起落獨立,這樣遺世出塵的地方,總有幾處很美麗的奇景,其中一處,便是鬼谷的紅霞。
  
   比試完劍術的兩位少年,總會分別倚在大樹的兩側,休息談天的同時,望向山崖以外,那直至天際的紅霞。霞紅得艷,如血色一般,又如戰火一般。生在戰亂的人,一刻安寧都是奢求,即使是在鬼谷這樣遺世出塵的地方,師兄弟二人將來仍會有一人擁有左右天下的力量。
  
  
  是世道,也是命運。
  
  
  「師哥,三年之期將至,那日,我倆必會有一人倒下,你怎麼想?」少年衛莊語氣輕鬆的問道,這樣攸關生死、攸關天下的事在他此刻講來竟是如此風清雲淡。
  
  蓋聶聽罷,半晌不言。衛莊覺得有些奇怪,平時葛聶就是話少,但至少也會應一聲,這次竟然沒有動靜,便輕喚了聲:「師哥?」
  
  「……」回應依舊是沉默,而當衛莊正在想要不要換個話題時,卻聽到葛聶緩緩的說:「小莊…我不知道…」語氣間,竟是帶著苦惱和微微的…無助?
  
  衛莊微愕,他從未想過自己那總是冷靜平淡的師哥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心中忽然升起了愧疚,便趕忙轉移話題道:「不知道就別想了吧,師哥你看這紅霞眞美!」
  
  蓋聶輕搖了下頭,依言不再去想,抬頭看著眼前的紅霞,微笑道:「嗯…很美…」
  
  衛莊此時還想說些甚麼,像是:「如果可以,我們天天都在這裡看紅霞。」之類的話,卻發覺他無法說出口,三年之期將至,究竟自己和師哥還有多少個「天天」?
  
  
  而蓋聶離開鬼谷的那天,縱橫的宿命從此改變,卻不知究竟是福是禍?
  
  
  ……
  
  
  光陰匆匆,轉眼數年。
  
  
  蓋聶席地坐在端木蓉屋子的簷下,一如往常的削著木劍,天明和少羽此時都在小聖賢莊,墨家的人各自的各自,平靜平凡,看似一成不變的生活,卻有些甚麼正在無法挽回的越來越糟…
  
  
  例如,蓋聶的身體。
  
  
  從對抗秦兵,墨垓之戰,一路隨墨家奔波逃亡,一直到現在靜坐削木劍,其實蓋聶很早就注意到了,自己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而且近日還越發嚴重,有時想提氣運勁,四肢百骸便會刺熱酸痛,漸漸的,連略走快些都使他感到疲憊。
  
  蓋聶此時表面平靜,端倪著已成劍型的木劍,眼神卻隱約透著混亂和著慌。他暗算自己的年歲,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從他因不願傷害師弟小莊而選擇離谷的那天就知道了。
  
  
  鬼谷,不是那種說進就能進,說出就能出的地方。
  
  鬼谷子師父對他這個大徒弟也算是仁慈了,不願讓他被痛苦折磨十年,而是一次將所有都累加在生命中最後的數月中,但不管是哪種,都注定他活不過三十。縱然如此,蓋聶仍是在心裡感謝自己的師父,這樣認命而且珍惜的度過剩下的日子。
  
  離谷的這十年來,是他這一生最精彩的時光,從默默無名到秦國第一,又成為秦軍追殺的對象,認識了一生最要好的朋友荊軻,照顧情若父子的天明。這些種種,他都活得坦然,都不曾悔過。
  
  然而雖然不後悔,卻並不代表不愧疚。他對師父鬼谷子愧疚,對當年對師弟小莊不告而別的事情愧疚,他對救命恩人端木蓉愧疚,對墨家愧疚,對荊軻愧疚,也對即將無法陪伴的天明愧疚。
  
  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所剩的時間也太短,有太多事情無法補償,有太多事情無法去想,而在木劍即將削成的最後,蓋聶心中竟然同時升起了一股任性,一股可以拋開一切道德束縛的任性。
  
  
  「對不起…」蓋聶低吟了一句,不知這只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對心中所有感到愧疚的人都道了歉。
  
  他站起身,攜著木劍,便這樣直接走出了墨家暫時根據地,一路上無人阻攔,或許是不太在乎他的動向,又或許不曾認為蓋聶會就這樣離開,但人在生死關頭,有些決定對他們來說是重要的,他們就會去做。
  
  
  像蓋聶,他就只是想在離開人世之前能多看一些事物。
  
  
  他走出了根據地,繞著週圍的城鎮信步而行,接著一個鎮又過了一個鎮,每個地方他都是匆匆走過、看過,累了就歇會,歇完了就繼續走,這樣走了幾日,蓋聶早已不知現在自己身在何處,或許說,身在何處對他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的事,他只想越走越遠,再看多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人間。
  
  
  然而當他經過一家酒店時,行走不斷的腳步竟然停了下來。
  
  他望見了酒店裡那張狂的白長髮與霸氣的黑氅,那是他曾經熟悉的人、愧疚的人,記憶中最多還是他們少年的樣子,當他在機關城中再次遇見衛莊時,他暗自驚訝的是他外型上的改變,尤其是那頭讓人看起來更滄桑的白髮,究竟是因為甚麼,讓他的師弟的樣子變了這麼多?
  
  
  蓋聶怔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走進店裡。
  
  「今日不見,恐怕往後就沒有機會了。」蓋聶心中這樣想,便算是給他壯了膽,心想衛莊會拔刀相向也罷,不屑搭理也罷,他就是想去和衛莊說說話,想告訴他十年前自己私自離開的愧疚,以及這十年來對他和師父的種種擔心記掛,於是便這樣走到了獨自飲酒的衛莊面前,坐下。
  
  
  「嗯?」衛莊本來想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人有膽坐在他面前,饒富趣味的抬頭,卻在接觸到蓋聶眼神的那一瞬間,表情轉變成了意外的驚喜,他微笑道:「呦,師哥。」語氣仍是這樣輕狂,一點都沒有把蓋聶當成師哥的尊敬,然而這卻是衛莊對蓋聶獨有的相處模式,所以當蓋聶發覺衛莊並沒有如想像中的拒絕自己,反而如當年還在鬼谷時一樣稱呼時,他打從心底高興起來,欣然喚道:「小莊。」
  
  這樣和平的打招呼幾乎讓蓋聶有種回到十多年前,兩人還在鬼谷時的生活,想著想著,蓋聶不禁微笑。
  
  
  衛莊今天心情本來就很好,他帶著流沙到附近出任務,任務乾淨俐落圓滿達成,正好這個鎮好玩好吃的不少,眾人又沒來過這個鎮子,赤鍊提議讓大家各自玩樂,衛莊也答應了,便在眾人分散的同時來到酒店喝酒,做夢也沒想到能在此遇見師哥蓋聶,於是心情更是愉快。
  
  其實衛莊並不眞的想跟蓋聶爭個你死我活,十年前蓋聶選擇離開,他心中隱隱有些感動,自己師哥的個性他怎麼會不知道?師哥不想傷他的事他又怎麼不知道?多年後在機關城的重逢,衛莊沒有痛下殺手,他並不恨蓋聶,甚至見面後他更想知道的是蓋聶離開鬼谷後十年間所經歷的每件事情,甚至也想告訴蓋聶這十年來他所經歷的事情,而現在這個時機剛剛好,他又怎麼能不開心?
  
  衛莊又叫了更多的酒菜,心下暗想:「甚麼鬼谷縱橫的宿命?當年龐涓與孫臏不是也在魏國共事過嗎?我今日和師哥痛飲一番也不怎麼樣,況且師父他老人家也不在了,鬼谷規矩的事以後再說。」
  
  看著蓋聶也欣然接受,衛莊更是來勁,兩人聊得很歡,一如往日少年時。尤其蓋聶今日話特別多,表情也多了,衛莊從未看過蓋聶著個樣子,但看著蓋聶開心,自己心情也跟著愉快。這十年來兩人各自經歷了太多事,一直聊到了金烏西墜,紅染天霞,仍是欲罷不能。
  
  
  「小莊…這十年來,我一直很惦記著鬼谷的事,很掛念你和師父,尤其是你…」蓋聶真誠的說。
  
  聽蓋聶說著這些肺腑至誠的真心話,衛莊反而覺得自己那曾經冷靜淡漠的師哥狀態有些奇怪了,雖然這樣的蓋聶並沒有甚麼不好,知道蓋聶一直很記掛自己也使他欣喜異常,但心中就是隱隱有股不安,總覺得眼前的人好像隨時會消失一樣。太過溫柔的對自己笑,竟然讓衛莊感覺有些不真實。
  
  這眞得太奇怪了…
  
  「我也一直很想念師哥。」衛莊微笑答道,看著蓋聶笑得開心的同時,衛莊這才發覺蓋聶消瘦了不少,連皮膚也越偏向慘白無血色,似乎連身為劍客的那種殺氣都被逐漸虛弱的身子慢慢消磨掉了。衛莊心中有些不安,於是開口問:「師哥你…是不是遇上什…」
  
  豈知話未說完,酒店門口便傳來赤鍊的聲音:「衛莊大人,我們來跟你會合了…咦?」流沙一干人在看到蓋聶時都是一愕,而看到蓋聶禮貌的向他們微笑點頭時,他們才點頭回禮,看向衛莊。
  
  
  衛莊輕嘆了一口氣,實在不想就這樣結束,但此時蓋聶已然起身,微笑對衛莊說:「小莊,你有事先忙吧,希望以後還能…見到你…」說到後來,神情竟閃過一絲落寞。
  
  衛莊心中奇怪:「師哥…?為什麼這麼說?」看著蓋聶微笑揮手出了酒店,衛莊心中的疑慮更大,甚至悶得他心中微疼…
  
  
  蓋聶離開了酒店,也不在意天色已晚,繼續前行,清風揚起灰白的衣角,略顯孤獨的走向染紅的天際,漫漫長路,不知前程何方,但此刻,他的心卻感覺無比溫暖。
  
  
  ……
  
  
  「嗚…」運功過度的蓋聶再次吐出一口血,面前秦兵不斷追擊而來,蓋聶只覺身子越發支撐不住,用盡全力勉強逃脫出追捕,找一處隱蔽處暫歇,此刻的他感覺自己意識渙散,望出去也是模糊一片。
  
  「找到了,在這裡!」對一名秦軍的高呼,蓋聶卻無法做出反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隨著意識漸漸散去,對即將可能發生的一切只能無能為力。
  
  
  忽然一道充滿殺意的邪紅劍氣出現在自己面前,隨之而起的是秦軍的哀嚎聲。
  
  
  「師哥,你怎麼樣?」熟悉而焦急的聲音,張狂的黑氅與過長的白髮,是蓋聶失去意識前看到的最後畫面。
  
  
  ……
  
  
  當蓋聶再次醒來時,發覺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床邊不遠處,還能看見衛莊與一位大夫打扮的人說話,衛莊的眉頭皺得很深,臉色凝重鐵青,除了怒意之外,似乎更明顯的是焦急…
  
  蓋聶看了有些不忍,想坐起身,卻發覺全身脫力,四肢百駭都在隱隱作痛…
  
  「小莊…」勉強開口,卻覺得喉嚨乾澀的厲害,嚴重沙啞的聲音也讓他心中微驚,不禁懷疑,自己究竟是昏迷多久了?
  
  
  「師哥,你醒了!」衛莊忙湊近床沿想將蓋聶扶起身,卻在觸碰到蓋聶的那一瞬間看見他緊促的眉,心下暗驚,只得縮回手,焦急的問:「師哥,究竟是發生甚麼事了?為什麼你的身體會虛弱成這樣?是不是墨家的人對你做了甚麼?」蓋聶勉強的搖了搖頭,開口想說些甚麼,卻乾澀的說不出聲音。
  
  「你等一下。」衛莊這才發覺蓋聶唇瓣蒼白乾裂,暗罵自己遲鈍,忙去倒了杯水遞給蓋聶。
  
  此時蓋聶已艱難的坐起身,顫抖的手接過了水,想遞到嘴邊卻發現比想像中的困難。看到蓋聶虛弱的模樣,衛莊心中難過,柔聲說:「我來吧。」便從蓋聶手中接過了水杯,坐在床沿,將蓋聶輕攬入自己懷中,心疼蓋聶這比自己想像還要纖細的身軀,緩緩餵他水喝,動作輕柔的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寶物。
  
  待水餵完了,衛莊順手將空杯擱在一旁,卻仍是保持著將蓋聶摟在懷中的姿勢,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雖然蓋聶心下覺得有些難為情,但一時之間身體動彈不得,只能這樣任由衛莊摟著,聽到衛莊語氣急切的問:「師哥,你怎麼會虛弱成這樣子?究竟是發生甚麼事了?」
  
  「小莊,我…」蓋聶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衛莊,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瞞著他比較好,於是回答:「我沒事…」
  
  衛莊眉頭一皺,回答:「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沒事的樣子。」看著蓋聶略為渙散的眼神有些著慌的亂竄,心中暗自心疼:「不想讓我擔心嗎?這麼多年了師哥這性子還是沒變…」繼續說:「我運功給你療傷時發現你的五臟、百骸都被嚴重侵蝕,功底也都逐漸被消耗,而且…」衛莊頓了頓,他不敢說出,這種似招非招、似毒非毒的傷人方式是何其詭譎,竟與鬼谷心法合為一體,融在縱派內力當中,以致蓋聶越是運勁,狀況就越差一分,這樣侵蝕著逐漸消散的生氣。
  
  「師哥,告訴我沒關係,是誰讓你變成這樣的?」衛莊接著問:「是嬴政?」蓋聶搖了搖頭,衛莊繼續問:「是墨家的人?」蓋聶急忙搖頭,如瀑的墨藍色長髮也在衛莊懷中跟著漾起輕波。
  
  「唉…」問不出甚麼的衛莊輕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既然師哥你都不說,那我只好親自去兩邊都調查一下了…」
  
  蓋聶聽罷心中一驚,急忙說:「小莊別去!」
  
  「嗯?為什麼?」衛莊心中忽然泛起一些苦澀:「是不願我去找墨家人麻煩嗎?」卻不說出口。
  
  又聽蓋聶繼續說道:「嬴政現在畢竟是一國之霸,你去會有危險…」
  
  「嗯?」衛莊心中暗自驚喜,卻不表現,只是佯作無奈的說:「但師哥你又不說是怎麼一回事,我只好親自去查了。」
  
  「我…」明知自己時日無多,蓋聶不想讓衛莊這樣掛記,卻又害怕衛莊真的會去招惹嬴政,心知瞞不過衛莊,只好將自己十年前離谷時所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衛莊聽了心裡一顫一顫,背脊升起一股涼意,兩人都是縱橫家弟子,怎麼能不清楚縱橫派的厲害?若是其他人所為,或許還有辦法可想,倘若為自己縱橫派,那必是毫無轉圜的餘地了。
  
  「師哥…」衛莊此刻心疼萬分,一想與蓋聶好不容易再相見,卻被告知即將要天人永隔,這無論如何都令他無法接受,當下將蓋聶擁入懷中,緊緊擁著,像怕他會忽然從面前消失一樣。
  
  「小莊?」對於衛莊這般反應,蓋聶登時愕然,但感覺這個懷抱太溫暖,當下竟也捨不得去推開他,只聽衛莊繼續說道:「師哥,跟我走…」
  
  「甚麼?」蓋聶一時怔住,只聽衛莊繼續說:「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說到最後,聲音竟然微微發顫,蓋聶心中明白其實衛莊心裡也沒多大把握,但看到自家師弟這個樣子心中實在有說不出的心疼,於是輕輕點頭,安慰似的回擁…
  
  
  ……
  
  
  仰望雲霄幾丈,千萬重,遙眺路遠何盡處,海角天涯,漫漫無邊。
  
  
  此刻在流沙某個臨時據點,衛莊焦急的在蓋聶房前來回踱步,赤鍊也在一旁陪著衛莊等大夫出來。
  
  自從蓋聶跟著衛莊來到此處也過半個月了,這段時間蓋聶的狀況更是一日不如一日,甚至還常常昏過去,這使衛莊心中越發不安。
  
  
  只聽「咿呀」一聲,木門被開啟,大夫不等衛莊湊上便自己上前報告道:「衛莊大人,蓋先生情況嚴重,小的不敢隱瞞,依小的來看,恐怕撐不過一個月了…」
  
  「沒有其他辦法了?」衛莊問道,此時言語卻沒有想像中的難過,反而更多的是無奈。
  
  「小的已盡全力,當真無法可救…」大夫繼續道,衛莊卻不耐的回答:「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大夫見衛莊面色凝重,拱手道:「小的告退…」便退了下去。
  
  
  見大夫退了下去,赤鍊便開口詢問:「衛莊大人,難道我們真要答應那廝的要求?」
  
  「……」衛莊沉思著,心中卻一直想著房內蓋聶虛弱的樣子,最後只好回答:「或許這是現下唯一的辦法…」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赤鍊卻有些不安:「雖然現在還未經證實,但要暗殺的『那個人』很可能是復興我們韓國的關鍵人物呢…」
  
  衛莊嘆了口氣,久久不說話,赤鍊也耐心等著,最後終於聽衛莊悠悠的說:「與其去期待那些不確定的事情,我更想把握住眼前這個人…」
  
  「……」赤鍊怔怔望著衛莊的背影,終於說出:「是…赤鍊明白了…」一面緩緩退下,一面說:「我這就去召集白鳳他們…」
  
  「嗯…」衛莊首肯的應了聲,心下卻還是很混亂,這次的暗殺行動對象是一個極可能會影響韓國復興的人物,作為此人暗殺的條件,便是得到一種稀世珍藥,雖不一定能救治蓋聶,但至少能延長一段時間。
  
  
  ……
  
  
  夜晚,好不容易從昏迷中清醒的蓋聶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或許是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在這最後的每一刻都不想就這樣讓它流逝了。
  
  「叩叩」木門被輕輕敲擊,隨即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師哥,你睡了嗎?」
  
  「小莊?」蓋聶勉強撐起,坐臥在床上,回答道:「我還沒睡…」
  
  衛莊聽罷,輕聲推門進來,也不點燈,藉著月色透進房的清光,走到蓋聶床邊,半蹲身子,輕聲喚:「師哥…」面色卻有些哀愁。
  
  蓋聶見了,心生不忍,柔聲說:「小莊,我沒事,不用擔心…」卻連聲音都比以前虛弱。
  
  衛莊心下暗自苦笑:「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不讓我擔心…」
  
  此時衛莊忽然想起之前兩人在鬼谷時,有次自己偷帶蓋聶下山,遇到其他家挑戰者的追擊,兩人奮力逃出,蓋聶受了很嚴重的傷,回谷後昏迷了一天一夜,衛莊當時一直旁顧著,對私自待蓋聶下山後悔萬分,蓋聶清醒後,看見衛莊懊悔的表情,也是這樣回答:「小莊,我沒事,不用在意…」這使衛莊更是心疼。
  
  衛莊輕聲嘆:「十年了,你這性子怎麼一點都沒變呢?」月光下,照著蓋聶灰白的衣,臉上毫無血色如透明一般,但嘴角仍勉強牽起一抹安慰似的笑,這個樣子讓衛莊有種蓋聶即將要消失的錯覺,當下有些害怕的將蓋聶摟在懷中。
  
  蓋聶感受到了衛莊的不安似乎比以往都還要厲害,奇怪的問道:「小莊,怎麼了嗎?」
  
  「師哥,明天我要出去處理個任務…」此時衛莊的聲音已經有些發顫:「師哥,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蓋聶愣了愣,不知自己究竟有沒有辦法撐到那時候,其實他更希望僅剩的日子裡,衛莊能陪在他身邊,或許是時日無多,有種感情在他心裡逐漸清晰了起來,他還有好多話想對衛莊說,但他又不想因為自己影響了衛莊的行程,最後只能答應道:「嗯…我等你回來…」
  
  「師哥…」蓋聶感覺衛莊的懷抱又緊了緊,安靜的聽他繼續說道:「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回鬼谷好不好?」
  
  
  「好,都聽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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